【郭荀】长生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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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羽视角,通篇瞎扯别介意

一个保命解释:我喜欢关羽,非常非常喜欢,19年上半年的泪点基本全搁他和钟会身上了,所以这个故事里没有任何抹黑贬低他的主观意思,但因为我对他的理解好像有点不一样,反正我朋友听完后都是“呕”这种反应......所以我也不好说这个关羽ooc得有多厉害,反正只是瞎几把写的同人,就随便看看好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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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至今还时常想起寄身许都那些年,除文远公明外,尚有郭奉孝与荀文若,很是令我怀念。


那年初到许都,固然人前不敢表露,但我和翼德情绪都很坏,自然是徐州拱手让人的缘故。大哥虽一再勉力宽慰,我们却也知道他心中苦闷,然而饶是如此,他也从未气馁,仍旧一意地谋划前途。只是蓬莱路远,星汉无槎,前途竟不知邈遥何处。

我那时不知如何宽慰大哥,私下和他说起这回事来总要气燥,又觉兄弟一场,无非是休戚与共,水火共赴,不必多说其他。因此和大哥、翼德反而说得少,常同其他朋友来往。

 

文远是徐州故知,吕布败亡后投了曹公。他为人豪壮,锐勇为我平生所见头筹,颇与我相合。公明要寡语些,行事慎重,交援不广,但和我素来亲爱,我想自然是因我还有些本事,心中也不免自得。

我们三人常相聚一处,海阔天空地谈,有时说起前朝名将际遇,公明推举淮阴,每每为他扼腕,道他言项王妇人之仁,然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死于妇人之仁。

 

我不以为然,士为知己者死,何况是从前沦落至那样潦草的境地。

我少失怙恃,自幼在人家屋瓦下辗转度日,所以颇懂得人在逆境时会如何感念援助。

我说,“高祖起初待他好,他知恩感义,自然不能轻易叛乱。譬如你我二人,日后若沙场相见,大兄竟不肯手下留情么?”

公明的笑深深浅浅,浮在脸上,“自然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
我不料公明如此作答,一怔,指着他大笑,“文远,你看这人,这等无情。”

文远也摇头,咽着酒笑,笑声呛在喉咙里,像过路的地鼠,倏忽儿就不见了。

我未做多想。

他留情也好,不留也罢,我总之不忍绝情待他,谁叫我生来便是寡吝脾气,唯对朋友肯慷慨些。

 

忽有一日公明来邀我,夜间同去许都外山间赏月。

我问他何故生此雅兴,公明笑笑,说是郭奉孝来邀,又说荀仲豫也去,我可以同他请教《春秋》,不怕无聊。

我心中诧异,“听闻荀仲豫是最沉静恭谨的人,竟会应郭奉孝的邀?据说郭奉孝是从来不把礼数放在心上的。”

“然而郭奉孝此人——”公明皱着眉笑,“你多多接触便知道了,何况荀仲豫并非他请来,是荀文若的功劳。”

我只觉许都众人关系乱得很,左右无事,便答应了下来。

 

晚上一群人浩浩荡荡携了酒和乐器上山,山体黢黑,很显出月亮的圆白。光如生铁般冷硬,照在蜿蜒山路上,仿若星河浮槎。

到山顶已是夜半,山下墨色浓稠,诸物难辨,锋锐的茉莉香气混在风里,刺人鼻目。

我们寻了处空地,将灯挂在四围枝桠上,中间亮着浅浅一团清光,真有古人秉烛夜游的趣味。

有人提议坐席分几处铺设,食物器皿拢在一处,各自取用,我们都说好,便照做,尔后三两散开。

 

我同文远、公明、程仲德,及夏侯昆仲坐在崖石前比拼酒力,十分尽兴后却也萧寂,便以醒酒为由独自坐在火旁,看着他们热闹哄作一团。

荀文若恰好过来取酒,见我在此,也坐下,同我讲话。

我见惯他与荀公达,荀仲豫却是头一回,因此先前上山时便将他三人留心作了比较。

仲豫沉静、文若清隽,荀家长辈曾为人赞曰双玉,内润外朗,用于他二人也合适。

公达本同样有副好样貌,只他不甚整治外形,神情寡淡,而叫人摸不着头脑,实难想到竟是曹公的谋主。

我记起他十数年前谋刺董卓,慷慨豪迈,如今这样谨慎的个性,不知是否同那次死生相关。

我胡思乱想之际,荀文若已然饮尽樽中物,在添第二杯。我以为他不会酒,不料他酒力也好,他笑笑,言语间有些无奈,道是同人锻炼出来的。

 

荀文若说话甚为妥帖,虽则我与他相交不过泛泛,此刻也毫无膈膜之意。

山顶天风清泠,人声腾沸,偶有火星刺喇地闪耀明灭,银光照眼。我蓦然想起《诗》中“厌厌夜饮”之句,但觉饮酒一事,古今一例,非醉不能归,今夜恐也如此。

文若听罢笑道,“只累苦醉客身侧人。”

我不做他想,道,“文若自是不必照顾醉客的。却见他微微地笑起来,不置可否。”

 

后半夜时月亮更高远,踞在天顶,云峦层叠其下,宛若锦灰。

众人皆起了倦意,笑音萧薄,枭鸟声响亮起来,一声声啼彻千山,然则听来但觉轻脆,毫无可怖之感。

我闭眼小憩,不知过了几时,忽听人击箸而歌,声甚清越。

“春去春来春复夏,寒暑来频,

“月生月尽月还新,又被老催人...

我睁眼去望,是郭奉孝。他倚在席上,赖月色微明,为画出一个轮廓,有些醉了,半撑着头,用长箸敲点山石。

“...只见庭前千岁月,长在长存,

“不见堂上百年人,尽总化微尘...”

山顶一时肃静,唯有轻宛曲调随赤红的火焰和微烟飏到天外,我仿佛触着了一点东西,心里柔和得很。

委实怪异。

这古曲分明写的是生年穷蹙,尘世微茫,一经他唱出,却显出说不尽的放达坦荡。

 

从前我听人赞郭奉孝玲珑透彻,如流水无碍,如今自己亲见,方知此言不虚。

先是有人小声和他,随后众人放高声胡唱一气,祈乐忘忧、礼颂天地,震震回音自焌黑天地间传来,鸟雀扑惊,比先前更跌宕热闹。

我为这莫名的气氛感染,心中松快,转头要向荀文若说两句话。

或许是我酒后迷了眼,但他含笑看向郭奉孝,眼中的确有抹温柔,仿若泼地草绿,无尽地蔓延开。

我颇觉震动,又诧异莫名,避开了眼,也看郭奉孝,“如他这般,世上仿佛无事可忧虑。”

他笑道,语意亲昵,“奉孝向来放肆,云长莫见怪。”他二人是何等关系,竟能代他赔罪。

话音未及郭奉孝便摇摇晃晃走来了,他招呼道,“云长,”靠着荀文若坐下,尔后身体一歪,竟直接倒在他膝上,说自己头昏。

我的诧异想是着了脸,看向荀文若,他递来无奈一眼,复道:“奉孝向来放肆,云长莫见怪。”

 

郭奉孝先将我一军,“云长不拘小节,自然不见怪。”

我想起几桩流传甚广的故事,笑道,“奉孝如此人物,难怪惹长文生气了。”大哥在豫州时曾召陈长文为别驾,我对其为人略有所知。

他不以为然,随意拉过荀文若指尖,握在掌中把玩,“以礼律己便好,律人大可不必。如文若这般审慎之人,也从不曾觉得我冒犯了。”

仿佛有莫名气场在这二者间涌动,将我自动隔绝为了外人,“你们感情很好。”

“我自小与文若一起长大,他便如我亲兄长,自然感情好。”他想起什么似的,直起身,笃悠悠笑道,像是要矫正先前言语,“但我与他是私情,如男女间情爱,是这样的关系,感情不能不好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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